金属

台上他是风度翩翩的物理教授,台下他竟是玩

发布时间:2022/10/11 15:35:42   

音乐,是无数人年轻时的梦想。

豆蔻年华,身为学生的我们曾无比向往歌星那样光鲜的生活,一首劲歌万人敬仰。

但每当我们在长辈的面前说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梦想时,总会得到他们鄙夷的目光,不屑的眼神。

“你就是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成绩才那么差的!”

音乐梦想似乎与成绩优秀的好学生二者之间永远是绝缘的。

然而,说出自己的音乐梦想,也不是总能得到鄙夷与不屑。

若有“摇滚”或“金属”等字眼出现,很大概率会得到类似“神经”、“有病”这样激励的话语。

从诞生之初摇滚乐就带着一股反叛与不安分,也难怪在世俗的标准下它会与幸福美满的生活格格不入。

摇滚乐手几个字能在常人脑中勾起除音乐之外的其他各种标签。

但很少有人能想象得到极端重型金属乐与一表人才的教授之间会发生怎样的反应。

重金属乐手与大学教授这两条本不应该相交的直线却在广州这片土地上奇妙地交汇在一点。

这一点便是中山大学量子物理教授,广州地区重型音乐的先锋,暗疮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何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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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与音乐组合在一起有千万种可能。

除了小学初中的音乐老师,很多人可能还会联想到爱唱歌的那些老师们。

不过,这些老师充其量只是些爱唱通俗流行乐的票友。

而中大教授何广平与音乐的交集远不止玩票*这么简单。

*注:玩票原指戏剧业余爱好者的表演,但现在通常指娱乐性质的业余活动,多带有一种玩乐的随意。

虽然何广平被人议论得最多的是他的音乐,但在与音乐结缘之前,学霸才是他最亮眼的身份。

何广平实际上出生在北京,是个早产儿,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小时候父母就经常对他说,将来一定要从事脑力劳动,别去干体力活。

所以,学习这件事在何广平的心里一直都不是用来应付父母与老师的,而是关乎到自己的未来。

后来他随父母来到了广州,这一呆就呆了半辈子。

广州因为地理上与香港靠的近,文化上也相当新潮。

何广平当时就很爱用短波收音机收听香港的电台,从电台里听到了让他格外兴奋的音乐。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所谓的Disco,后来才知道自己喜爱的这种风格叫做摇滚。

一次收听格莱美颁奖礼的经历让何广平知道了摇滚之下还有许多细分,才开始专研硬摇滚和重金属。

初中的时候,何广平听摇滚入了迷,内心蠢蠢欲动。

他找来那种可发声的计算器,用发生的数字键编了一些简单的曲。

到了高中,何广平还用自制的双卡录音机混了一段费翔的名曲《冬天里的一把火》。

曲子在学校里盛传,不少不太认识他的同学都觉得他以后肯定是个搞音乐的。

但实际上何广平早早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路,还和小时候想的一样——搞科研。

从高中开始,何广平就开始坚定地执行自己的计划。

虽然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但何广平这个学霸却显得十分非主流。

他的学习节奏永远不会跟着老师来,严格的讲并不算是一个听话的学生。

高一下学期开始,何广平就开始高考复习了,父母也在学习方面给到了最大的支持。

平时的测验考试他经常交白卷,老师也都十分纵容他,反正期末考试的成绩总能堵住所有的闲话。

第二年何广平参加物理竞赛,成为唯一一个从普通高中组进入省赛的学生。

学校高度重视,不仅给了他任用实验室的特权,甚至还特批他免考期中考试。

班里的“千年老二”也因此翻身,终于罕见地考了次第一。

但在家长会上,老师却不认可这个第一名,当着全班说这次考试第一名空缺,因为何广平没考。

年高考,何广平毫无意外地拿下全校第一,以广州市第八名的成绩考入了中山大学物理系。

“不要以为应试教育是偶然,像我这样全家总动员,有这样一个严密的计划,高考是不可能失手的。”

中国的大学向来课业压力并不算大,何广平也有了更多的精力钻研自己喜欢的音乐。

90年代初,中国内地的原生摇滚乐开始萌芽,诸如黑豹、唐朝这样的乐队逐渐火了起来。

浮躁的乐坛充斥着浮夸的氛围,个别乐队宣传自己是“世界销量最高的中国重金属”。

何广平信了,他买来专辑,一听就气得想骂娘:“这也叫金属?充其量算是硬摇滚。”

何广平从年开始就听Metallica乐队*的音乐,对金属乐的定义有执著的坚持。

他当时就觉得有必要自己玩出点东西来,告诉所有人什么是硬摇滚,什么是重金属。

*注:Metallica乐队是金属乐的先锋,ThrashMetal风格的开创者,至今共获得7次格莱美奖项。

所以在大学时期,对乐器一窍不通的何广平开始自学吉他、乐理知识、声学、作曲技法等。

何广平鼓捣了两三年,当时刚好考上了研究生,就觉着应该组个乐队玩玩了。

那时候他制作了招募乐手的海报,贴在了曝光量最高的饭堂,结果并没有人感兴趣。

一直到年,中大校园里才有了一些校园乐队,但也还是没人对自己喜欢的风格感兴趣。

于是何广平找到了另一个也喜欢金属乐的同学,怂恿他练鼓入坑。

又强迫另一个总来找他聊吉他的吉他手改弹贝斯,才算是凑足了一个乐队的基本配置。

年末,学校搞了一支官方乐队,名叫“Station”,但所有人都觉得难听,希望改名。

学校也采纳了同学们的意见,开始征集乐队名,要求是与青春相关。

匆匆那年,我们不曾一起追过左耳失聪的女孩,也不会缅怀终将逝去的青春小时代。

以前提起青春总是会联想起美好和阳光,但何广平却有些不同的见解:青春也有残酷的部分。

于是何广平就从自己的残酷青春中找到了灵感,起了个“暗疮乐队”的名字。

但很可惜,这个名字没有被学校采纳,最终回收给了他自己的乐队使用。

暗疮乐队这个名字也就从年开始被叫了快有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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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好归爱好,何广平的真正理想还是搞科研。

研究生毕业之后,他又直升博士,最后留任中山大学成为了光荣的人民教师。

起初,教师的职业让他感觉很不适应,要抽出时间来给学生们上课,这也意味着需要压榨自己做科研的时间。

更令他苦恼的是中学时期带过来的美国作息。

在成为教师之前,何广平研究的是理论物理,科研不太受场地和时间的限制。

他常常是半夜才开始工作,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才睡下。

科比看过凌晨4点的洛杉矶,何广平每天都可以看清晨6点的广州,但他从来都不看,因为看了影响睡眠。

教学在何广平心中原本只是一项硬性的任务,并没有全力以赴。

可没想到却得到了学生们的一篇好评,也许是因为音乐所赋予他独特的感染力。

只不过有时候因为美国作息,上午的课总是有些纰漏,常常与下午的课有些许出入。

何广平教学上的成功也并不意味着科研上的松懈,他依旧跑在量子信息领域的最前沿。

年的时候,何广平正研究量子秘密分享问题的一个变种,当时还没有人在做。

那年他也正好在香港做访问学者,结果在一次会议上听到了思路方法甚至题目都一样的报告,并且已经发表了。

从那时候开始,何广平就大量订阅学术网站的邮件,每天都要看一遍最新的科研成果。

靠着这股认真的劲头,何广平也获得了不少的荣誉。

年读高等学校科学技术奖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年南粤科技创新优秀学术论文三等奖。

还出版了一本论著《通俗量子信息学》,被SCI收录的论文也有30篇之多。

对量子信息学的钻研也被何广平带到了音乐当中,音乐也可以很科学。

无论是什么风格的音乐,都能从节奏上找寻规则,再通过公式算出包含的信息量。

流行音乐的信息量都集中在歌词上,流行朋克一小节换一次和弦,信息量并不高。

就算加上变化,前三小节一小节四拍,最后一下节变奏,算上大调、小调、拜占庭音阶,也很容易就玩腻了。

但金属乐则不同,信息量远比大众流行的风格大,充满无限的可能和不确定性。

这些年何广平也蓄起了长发,断断续续创作了20首歌曲,风格也转变为更加极端的死亡金属。

乐队也成了广州地区重型音乐的先锋,被圈子里的人称为“南国一霸”。

但金属音乐终归是小众的,演出的机会并不多,何广平从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即使是一些不太对胃口的场子。

有一次甚至当上了孙燕姿广州歌迷会的助兴嘉宾,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但何广平认为只要台下一千人里能吸引到一个新的听众,那演出就算是成功的。

他的想法很纯粹,玩音乐也不是为了被人认可,只是出于个人的喜爱。

在生活中,何广平难免遭受到一些非议,一个大学教授成天玩什么死亡金属,听起来总有些不太对劲。

实际上貌似十分极端的死亡金属并非在歌颂死亡,而是以一种死亡的角度去探讨生命的意义,

用极端的方式思考严肃的问题,比一些主题颓废的朋克音乐要积极得多。

此外,何广平的工作与爱好之间也有着明确的楚河汉界,从不会把音乐带到课堂上。

若不是参加了中山大学的毕业快闪活动,有很多学生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何老师还是一个玩音乐的狂人。

只有当学生主动问起来时,他才会大方地承认自己的确是快闪上那个发型飘逸的蓝衣服吉他手。

乐队成立至今已经快20年了,何广平也快迈入中年了,但他依旧没成家,没置业,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也没发行过正式的专辑,倒是买了15把吉他,花掉了十几万的私房钱。

有朋友问起为什么不攒起来将来买一套在自己的房子。

何广平显得很豁达:“买50平方米的房子没人羡慕你,但有15把琴的话,是乐手都会很羡慕。”

“就像在一个破旧的小区租房,半夜起来可以看到二沙岛的灿烂灯光;如果是在二沙岛买房,半夜起来只能看到破旧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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